時間怪圈

写在前面：我有罪我抓不准老王的性格OTL…虽然原先也想过用“我心中十年后的老王就这样你来咬我呀唧唧唧”的态度去面对但还是不自觉地纠结了起来

其实我已经很努力把老王写的直接一点了，不像那谁总是曲线救国搞小动作、煽动小伙伴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。把话挑开说、直接提问的都是老王，这要是换一个人，恐怕就这么跟源源打哑谜打下去了，而不是像老王似的“有话直说就是我的忍道”（什么鬼

至于他表现的比较冷淡或拧巴，实在是因为源源当年伤人太深（等等

第一章：https://koroshiki.lofter.com/post/257da9_117817c

>>>以下正文

王俊凯下了通告已经是晚上了，他先送经纪人回家，然后驱车去了市中心，Tymon在那里办了一场私人性质的派对，他说好了要过去。

刚一进门他真没发现王源也在，屋子里人不少，而且灯光昏暗，人影绰绰。Tymon先看到了他，走过来跟他打招呼。

这人比王俊凯还大一岁，但看举止可看不出来，家里多少有些背景，更难得的是性格开朗还长了一张有点儿痞的俊脸，两人因为合作而认识，关系还算可以。

正说着呢，突然沙发上那群人迸发出一阵笑声，王俊凯对声音很敏感，越过Tymon往那里看，就看到自己的小师妹乔乔挤在王源旁边笑得花枝乱颤。Tymon也跟着回头看，见他们笑作一团便起了玩心，他不知道王源和王俊凯的前史，只隐约听说过他们以前是一个组合的，于是一径拉着王俊凯往人堆里扎：“王源也在，我记得你们以前是一个团的吧……”

王俊凯这才想起来，王源新演的那个电视剧，主题曲好像是Tymon唱的。

几步路的功夫他就走到了沙发前，乔乔很自然地给他让了位，王俊凯也不好意思再挑位置，只好坐下来。席间他和王源偶尔说几句话，没有太多交流，也不太尴尬，实际上这么些年，他们一直是这样过来的。

后来有人起哄，说让他们合唱歌曲，王源为难地笑笑：“你这样就太不耿直了吧，我跟王俊凯现在都是正经八百的歌手了，我们合唱，唱他的歌还是我的歌？”

那人马上说唱别人的不就完了，你俩小时候翻唱过那么多歌，还有原唱给你们转发的。

这群人里头要不就是知道他俩星路历史的，要不就是像Tymon这种早些年不在国内或因为其他原因不甚了解他们的，但这两种人却都乐于起哄，以致最后王源被他们拱得都快挡不住了，他有些不知所措，转过头瞄了眼王俊凯的反应。王俊凯从他们闹起来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过，此时板着张脸，他没看王源，也没说好与不好，就这么一直沉默着不说话。

王源最终还是使出了惯用的技俩撒起娇来，有些女孩子招架不住，首先妥协了。王源又说自己表演个别的来代替，有人问那你表演什么，王源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。

底下嘘声一片。

但到底拗不过王源，只好随便他，还有人说不唱就不唱求你别讲了，王源没理他。以前有人拿易烊千玺吐槽王源的镜头说事儿，说王源撒娇只对王俊凯有用，同龄人中没人会像他一样惯着王源。这话不假，但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，就是千玺性格中偶尔冒头的恶质部分，这厮看着很乖巧，其实冷面吐槽的功夫堪称一绝。所以王源撒娇赖皮，虽然说不上百试百灵，通常情况下还是能奏效的。

顺便一提，王源说的那个笑话不怎么好笑。

之后众人识趣地没有再闹将起来，都是要在这个圈子里打拼的人，个个儿少不了精明。过不多久王源就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去了，王俊凯原本想走，这下只好再坐一会儿。

倒是王源走前看了他一眼。

王俊凯待了两三分钟，决定去趟洗手间，他刚出门口就看到王源站在门外像是在等人……说实在的，要说王俊凯不感到意外，他还真有点不怎么意外。

“你还没走？”

“嗯。”王源点点头，“有事跟你说。”

“说吧。”

“……刘志宏那个话剧，一起去看呗？之后正好帮他庆生。”

王俊凯看看他：“这用得着当面说？行啊。”

王源再点点头，就不知道说什么了，王俊凯说没别的事了吧，他还是点头。

两人一时无话，倒是王俊凯先打破了沉默：“你回去吧，一会儿被他们逮到你就惨了。”

王源问：“你呢？”

“我开车来的。”

王源撇撇嘴，一脸的不信邪，王俊凯这话太天真了，这帮人才不会因此放过他，开车算什么，可以找代驾啊。

王俊凯见他不说话，扯着嘴角挥了下手算是道别，便绕开他往盥洗室走，再出来时，王源已经回去了。

往后这两周相比之前清闲一些，也无非是接受一下采访增加曝光率，王俊凯还参加了一个慈善活动，另外上了一个国内比较有名的、走知性路线的访谈节目，讲他的星路历程。他虽然觉得以他的年纪参加这档节目未免为时过早，不过考虑到公司安排也就同意了，何况上这档节目的人当中他也不是最年轻的。

值得一提的是主持人说起现在国内出现了一些培养青少年的机构，甚至如法炮制、完全走当年tfboys的路，问他有何看法。

王俊凯说他觉得这是好事，这种做法在国外已经成熟，国内只是陆续做一些尝试，哪怕现在他也仍然在这条路上往前走。最后他说他会为这些孩子加油。

后来下了台回去的路上松子姐说这主持人还算厚道，没有问什么尖锐的问题，我看她一开始说起国内许多仿照tfboys路线的机构，居心可不大正。

松子姐是他的经纪人，留一头大波浪的长发，经常穿一身的黑色，性格有几分泼辣，或者说干练，公司里害怕她的人背地里管她叫黑寡妇，谁知她居然好像还挺喜欢这个绰号。

过没几天就到了庆功宴，王俊凯这次专辑的销量不错，且呈上升趋势，这在如今不景气的唱片业算是件喜事，员工们都很高兴，敞开了吃喝玩闹。

乔乔也来了，他们一个公司，为了带她，这次专辑的主打歌是王俊凯和乔乔二人合唱的，反响不错，她自然也开心，大家争相向她敬酒，她作为晚辈也少不得向别人敬酒，结果没一会儿，这小妮子就抓着酒杯坐在椅子上开始傻笑。

松子在一旁乐了：“这酒量可不行，”随便指了指王俊凯，“你送她回去吧，一会儿续摊可没人顾得上她。”

然后自己钻进人堆里拼酒去了。

王俊凯身为庆功宴的主角，最后居然沦为了苦力。

第二天他挣扎着醒过来，还是觉得有些累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他打开app，发现是刘志宏找他。

“凯哥，在吗？”

“嗯，什么事？”

刘志宏问他最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饭，过会儿来回他说是确定了日期和时间，王俊凯看没什么问题，就答应了。

这几年他们总会在生日之类的大日子聚一聚，毕竟少年时公司里的人来来去去，最后能剩下这几个人到底不容易，王俊凯虽然不见得会主动联络他们、有事没事就出来吃饭喝酒，但他其实很珍惜这份交情。

他把刘志宏说的日子备注到了备忘录里，看看日期，距离刘志宏的生日其实已经过了一段时间，王俊凯的生日就在他后两天，现下都已经过了半个多月，大概是因为大家前阵子忙，时间凑不到一块儿，所以才耽搁到了现在。

要是不提这事儿，王俊凯几乎都快忘了自己今年已经过完生日了。那天他还是照样被排满了工作，比往常还更忙一点，有一堆粉丝拿着横幅到他工作的地方大喊，还有的在家摆一张他的照片，前面点着蜡烛，看上去有点不大吉利。但他倒不是不喜欢这样，总归还是开心的，感动的。当红偶像没法安安静静地过生日，要不是他早把自己当年那句“这条路开头会很难，走着走着也就轻松了”给扔进了角落，恐怕今年又得嘲笑自己一次。

不过除了粉丝的热情之外，总也有别的、同样令他觉得温暖的东西，来自他的同事，他的亲朋好友。

再比如，来自王源。

每年他生日的时候，王源总会雷打不动地寄来礼物。王俊凯房里有一个地方专放王源送他的东西，从他们分道扬镳的第一年起，有名吉他手使用过的pick，王俊凯曾想找的谱子和书，纯手工的吉他……还有今年的耳机。

这耳机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东西，也不是什么大牌子的限量版，更糟的是这耳机是随手机附赠的，以成年人来说收到这样的礼物恐怕都会觉得有点难堪，真不知道这么久以前的玩意儿，王源是上哪儿翻出来的。

但王俊凯看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想法，王源这人就爱搞些小动作，打小如此，也不知是不是天蝎座的缘故。

手机又震了一下，他以为是刘志宏，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王源，跟他约庆生那天来接他一起去看刘志宏的话剧，之后一起吃饭。

到了约好的那天，王源果然开着他那辆闷骚的McLaren来了。他刚买这辆车的时候有人说他一天不炫耀这车会死，王源说哪有啊，不过除去在舞台上，他也就在这车上的时候最得意了。

但王源今天却没了那股子得瑟的劲儿。

他和王俊凯刚闹翻那一年关系确实很僵，但往后多多少少也缓和了一些，这当中自然少不了一众小伙伴的努力，易烊千玺私底下说过，你们不愧是中国第一僚机战队，刘志宏反驳他：“你也是啊。”

所以通过小伙伴们的不懈努力，虽然当年的心结没有解开，但王源和王俊凯即便独处时也仍然能够正常地相处，该说话说话，不像今天两人都异常地沉默。因为他们心里有鬼，尤其是王源，王俊凯搞不好还能比他好点儿。

碰上一个红灯，王俊凯往王源手上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紧张。至于紧张些什么，总不会是在担心刘志宏登台演出。

刘志宏的戏份不轻不重，但能在这个剧团里捞到一个角色，本身就是一种认可。待到他上台，王源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，王俊凯习惯性地去盖他的手：“不能拍。”

王源讪讪地把手抽回去，还撅着嘴老大不乐意的样子，王俊凯见他把手机放回去了，也就把手收了回来。王源其实也知道不应该，话剧没这规矩，且平心而论，刘志宏演得还不错，可他还是想拿着拍下来的视频去嘲笑他几句。

等到话剧结束，两人说到外面等刘志宏，于是便去了停车场。

王源走在前面，这几年他长了点个儿，但终究没有超过王俊凯，白费了那副骨架。王俊凯走在后面看他的背影，看他穿了黑色T-shirt后更显单薄的肩膀，然后看到他握成拳头的双手。

他觉得他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去年有个记者问过王源想发明什么样的东西，王源说想发明一个按钮，一个能够快进和倒退人生的按钮，最好还能够暂停。

记者笑说你想控制时间？王源愣了愣，也笑着说对对。记者又接着问，你认为现在是你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吗，不想暂停吗？这次王源倒没有迟疑，他说，还不是。

那时候王俊凯几乎以为他在怀念过去，但下一次见面时王源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清醒过来，那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。

王源走到驾驶座旁边打开车门，王俊凯站在他对面，看他眼帘低垂，始终没有抬眼。

不知道哪里涌上来一股气，王俊凯觉得他最终还是沉不下来。

他说：“你记得我上次问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我们没有分开过会怎样？”

王源有点惊讶，猛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，然后又点了点头：“记得。”

“我是想告诉你，不可能回到那时候了。”

王俊凯说完没有立刻移开视线，他低头观察王源的神色，王源刚绽开的笑容停在脸上，过了几秒，又重新微笑起来。

“我知道啊，所以我在弥补。”

王俊凯什么也不想说了，他想转身往外走，一转头却见停车场柱子后面有人影鬼鬼祟祟的。他正在迟疑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，是松子。

“喂？”

他接通电话，那头却是火急火燎的：“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
王俊凯说在XX剧院的停车场，松子又问附近有没有看到狗仔，王俊凯立刻明白过来。他这边刚挂上电话，王源就说：“我载你去公司。”

到了公司王源被人带去休息室，他在那里联络刘志宏说临时有事，那边也了解他俩的工作性质，说不要紧你们先忙。

王俊凯这头形势就比较严峻了。他一看乔乔也在，大致想到出了什么事，松子喊他进去，关上门，然后给他看报纸。

房里就他们俩人，有什么话都好说一些。

王俊凯问怎么处理，松子大概说了下她接下来会进行的处理措施。这些年王俊凯身边连点惹人遐想的绯闻都没有，这事儿算是头一遭，他送乔乔回家的这些照片，往好了说是体贴绅士，往坏了说可就难听了。

松子说：“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吃得起这碗饭就得玩儿得起，你早该有这些破事儿了，到现在才第一桩，算是很给我省心。”顿了顿，又接着说，“哎，我刚看你怎么跟王源在一起啊？”

王俊凯反问：“这很稀奇吗？”

松子插着一侧腰说：“不稀奇，不过这次你闹绯闻，网上有人把你们扯在一起，他前阵子那事儿不是传得也挺凶的。现在网络的影响力挺大，你也知道你们当时怎么红起来的。”

王俊凯没想到在这儿还会扯出王源，一时有些懵。

松子看他没反应还颇感奇怪，她这人说话有时不怎么好听，其实她也知道王俊凯不爱听她提这些。于是她说那她先去干活了便往门口走，刚碰上门把手，突然听见王俊凯在后面说了一句：“以后别这样了。”

松子回头看他，一时之间没法判断他指的是哪件事。

王俊凯接着说：“制造绯闻这种事以后别再干了，而且这次你们做得太过了。”

刚才他在外面看见乔乔，这女孩子显然有些吓到了，他一个男的有点什么传言也就罢了，但乔乔一直走的是玉女路线，就连王俊凯这么些年保持良好形象都不是件轻松的事，何况她了。

不过松子刚才也说过，要吃得起这碗饭，你就得玩儿得起。

“好。”没想到她却答应得很干脆，“但你得足够牛逼才行。”

说完转身出了门。

被这事儿一搅和，王俊凯今天也没心思去聚会了，王源说送他回家，他说公司会派人送他，便把王源打发走了。

回到家，他连灯也懒得开，胡乱冲个澡就倒在了床上。手机在漆黑一片的房里亮了起来，是王源他们今天的合照，王俊凯来不及等图片跑完百分比就闭上了眼睛。说来也很奇怪，平时他忙的时候一整天都排满了通告也不觉得有什么，今天明明没做什么却感到精疲力竭。

他终于相信，这世上有个人，你仅仅是待在他身边，就已经竭尽了全力。

他用了几年的时间，终于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，也接受了自己和王源的关系也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，以后王源对他来说会像一个模糊的影子，经常出现在余光里，只能习惯，不能拔除，也无法根治，但终究不会影响到你正常视物、继续生活。可突然之间，好像所有人都在提醒他那个人，那些事，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，事情一件件向他压过来，而每一件都与王源有关。

他曾那么迫切地希望睁眼便回到了十年前，这话很耳熟，是他在他们的第一条宣传片里说的，“如果，睁眼便是十年后”。

王俊凯偶尔会有这样的错觉，觉得这几年来的充实和辛苦、奔波和成就都是虚幻的，他只是那个刚刚中考完的少年，生活因为突然走红而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，就在他闭上眼之前，他都还停留在那个炎热的暑假。

而那时候，他和王源，他们，曾经，仍然，还在一起。